2013年3月26日 星期二

陳鵬舉:古玩收藏圈中的物以類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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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群分​​,物以類聚”。 “人以群分​​”,是不難體會的。 “物以類聚”呢? 其實體會也不難。 最近巴黎在展覽畢加索。 包括盧浮宮在內的幾大美術館,都讓畢加索和歷來的大師一起展覽。 據說這是法國歷史上最昂貴的展覽。 畢加索和安格爾、德拉克洛瓦、馬奈、倫勃朗、梵高等等在一起的感覺怎樣呢? 看起來就是感嘆“物以類聚”的問題。 畢加索和上述的大師,實在不能放到一起去。 畢 加索具備了無所不能的繪畫才能,可他賴以震撼世界的畫法,還真是“沒有心”,有的是“空洞的眼睛。物以類聚,同樣是舉世聞名的繪畫大師,據繪畫作品這個 “物”而言,畢加索和其他人確實聚不到一起去,而除了畢加索,其他人卻都可以說是“物以類聚”。幾年前,有機會同時面對一些中國大畫家的作品。覺得它們真 是和諧,譬如齊白石、張大千、傅抱石、林風​​眠、徐悲鴻等人的作品。饒有意思地把它們掛在一起。在它們面前靜靜地看上一個晚上,能感覺到它們之間親密無 間,相互揖讓顧盼。它們的作者,平生沒有機會局在一起,可它們聚在一起了,而且是陣陣的相聚和團聚。是真正的“物以類聚”。那個夜晚,懷疑過這種“物以類 聚”的感覺,是不是杜撰,是憑空的想像。於是把一些稍稍遜色的大畫家的作品,也掛上去。這些後來掛上去的作品,也是非常好。它們的作者,也可以名留畫史。 只是就是掛不住,不協調,也就欠了一口氣。 “物以類聚”,後者和前者就是聚不攏。
接下來說真假造成的“物以類聚”的問題。 獲得鑑別古玩的能力,有兩條經驗可以推薦。 一條是無休止地看真品,一條是無休止的看贗品。 前一條可能不會有異議,後一條可能會覺得是玩笑。 其實不然。 這兩條經驗是出自同一個問題。 那就是“物以類聚”。 看過了真品,看到贗品會覺得很陌生。 同樣看慣了贗品,看到真品會很陌生。 根據“物以類聚”的原理,前者可以把陌生的認定是贗品,後者可以把陌生的認定是真品。 在現實的古玩圈子裡,這兩類鑑別真假的行家,還都碰到過。 鑑別古玩,有個智商問題,也有個情商的問題。 智商是針對物的本身的,情商是針對和物相關的人事和情理的。 這兩個問題,說到底,還是“物以類聚”的問題。 就物的本身來說,真假好壞,涇渭分明,是互不相混的。 就物相關的人事和情理而言,也是“物以類聚”的問題。 一個賣贗品的地攤上,是很難出現真品的。 即使這攤兒,擺上了幾十年也是這樣。 因為人是難以背離自己的。 那年在張掖大佛寺,看到一堆據說的老玉。 同在的一位考古家,覺得是老玉。 因為行色匆匆,他更多的是運用情商。 張掖太荒涼了,大佛寺也就是在《西遊記》裡,唐僧師徒走上幾天荒山野地,突然遇見的一個所在。 這裡會有贗品嗎? 我覺得會有。 因為這堆攤開的玉裡,賣主很得意地說:這是漢玉、這是唐玉、這是宋玉。 這就出了問題。 漢、唐、宋墓,怎麼聚在一起了。 何況大佛寺邊,我看見了贗品的乾隆瓷。 “物以類聚”。 考古家也笑了。
“物以類聚”這個問題,看起來和人有關,其實是物自身的問題。 文物古玩是有靈性的,它們會聚在一起,聚集在歡喜、敬重、理解,並給予守望和守護的人那裡,聚集在真正的收藏家那裡。 報上經常說,成功人士花千萬、上億元投資古玩,結果買到的是贗品。 與此相關的評論又總是說,收藏圈需要打假。 不能容忍這麼多的贗品,讓人家投資的錢打水漂。 其實這種打水漂的事再正常不過了。 這些成功人士,成功在別的領域。 在收藏圈,他們除了錢,大多什麼也不具備,憑什麼可以買古玩,憑什麼不該打水漂? 買古玩現實到只是投資,只是為了賺錢。 除了賺錢,對古玩不歡喜、不敬重、不理解,也不會給予守望和守護,這樣的人士,和古玩還有關係嗎? 有靈性的古玩,只有相忘於江湖了。 於是錢遭遇了贗品,於是錢只能和贗品糾纏。 假如生活欺騙了你,決不是古玩的錯,只是因為“物以類聚”。 “物以類聚”,這是個不能小看的問題。 真假歷來不會相混。 魚目混珠,也就是魚目在夢想。 古玩和錢,也就是錢在夢想。 明珠不會投暗,古玩不會失明。 這個世界上,真正的古玩,永遠不能只用錢去買。 而霧中花,水中月,倒是可以買的,因為這花、這月,和帳上的錢很相像。 這個世界上,歡喜的事情大多和錢無關,而悲傷的事情總是和錢有關。 花大錢買古玩,確實是件悲傷的事,如果除了錢外只有錢的話。 用錢換一些休閒的光陰吧。 把歡喜、敬重、理解、還有守望、守護的心氣養起來,和古玩相聚的日子就不會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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