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一浮書法作品 謝無量書法作品
馬一浮與謝無量同為現代傑出學者,二人最相好,無量亦名沉,兩人取名一浮一沉,殆亦有聯互之意。 馬一浮學問大,書法骨力強。 謝無量書法率真自然;這是天賦問題,也是勤奮和學問解決不了的事情。 大書法家必是大學問家,可大學問家不一定是大書法家。 書法是藝術,藝術必須承認和相信天才。 他倆都提倡尚古而不泥古,出自家胸襟,“大家則神明變化,一拘一格。”
馬一浮以書法追求活法
馬一浮,中國現代思想家、詩人、學人,與梁漱溟先生、熊十力先生合稱為“現代三聖”,現代新儒家的早期代表人物之一。 對古代哲學、文學、佛學,無不造詣精深。
馬一浮的書法,行書樸,隸書平,草書貴不羈束。 各體皆備,碑帖兼取。 豐子愷先生推崇其為“中國書法界之泰斗”。
尤精行書,且帶章草法,結篆筆運隸意,筆俊利清逸而雄強,精神所蓄,餘勢不盡,幾抖頓行,橫劃多呈上翻之勢,拙中藏巧混天成;其草書實是章書;其隸書嚴謹,能守傳統,用筆瀟灑溫厚,氣象入古遒勁;能治印,樸茂而富韻致。
其行、草、篆、隸,不刻意,不做作,看似歪歪扭扭,實是一派天機,字內緊而間距寬,意境清遠空靈,章法間架老辣雄強,用筆痛快沉著,越是枯處,越見厚勁,具有儒者氣象。
古來讀書人,頗有重心氣的。 馬先生好飲濃茶、喝烈酒。 孑然一身,身居陋巷,數十年不近婦人,濃摯的情感何處發舒? 無他,即是書法!
他對友說:“吾雖孤獨,以世法言,當覺愁苦。吾開卷臨池,親見古人,亦復精神感通,不患寂寞。此吾之絕俗處。”可見,馬先生臨池之際,神交古人,讀書給環境聽,對靜攝有調劑之功。
又曰:“獨與神明住,常於異類行。無人知禦寇,誰謂棄君平?見月初聞道,臨池得養生。未須尋鳥跡,吾已謝閒名”。 可見先生作書非為博取書家之名,而是追求一個活法。 這種活法從寂靜中,脈脈上心為消遣了。
他曾作消遣詩:《自檢六十以後寫各體書尚有百餘冊,因題其後》。 六十以後,尚臨寫有百餘冊,平生之勤,可見其活法的心態。 與古人會,與己行逸,作字臨池“為學日益”的日子,在古人法度裡修心學道,清躁妄之心。
謝無量以書法流露隨性
謝無量書法取向決定他的趣味、影響力,堪稱一代大家。
他對中國文學、經學以及中國哲學史均有較深的研究。 他是書法界中的革新派,是書法創新的先驅。 他書法結體聽其自然,不受拘束,運筆如行雲流水,天趣盎然,完全是功力和修養達到爐火純青之境以後的自然流露,絕不是有意為之或被譽為歸真返璞之“孩兒體”。 因此在書壇獨樹一幟,還是得到了眾人認可的。
而在我看來,謝無量的自我面貌不是人們常言說他的“孩兒體”,而是他在帖學、碑學間“隨性”。 王羲之、顏真卿、柳公權、歐陽修等人,是書法大家。 一般的書者都以他們的帖子為學習的基礎,甚至追求學得最似。 而謝無量把經典帖子當成暫借一宿的“客店”,不多停留。
他的字給人最強烈的印象:由講究歸於絢爛。 在謝無量的筆墨情趣裡,省去了很多墨守成規,讓人看不出太多前人的影子。 他的書法境界裡,早已不再是技巧的問題了,早已是完完全全的自己。
他的作品看似筆勢崢嶸幼稚,實則博大精深,背後有一種學養在支撐著。 當然,這種“隨性”是一般書法家學不得的,這是“匠”與“家”的差距。 這高度就在於字外功夫的多寡,唯拙求稚。
沈尹默曾評價道:“無量書法,上溯魏晉之雅健,下啟一代之雄風,筆力扛鼎,奇麗清新。”其實,他是取他山之石,來鋪設自己通往藝術之路的人。
他先取法魏晉碑帖,繼而跨過並避開了元明清帖學異化之途,甚至對唐宋一脈也不屑一顧。 打破了帖學的文野之別,擴大書法學的取徑範圍,拋開了書法純文人化的酸腐和孱弱取向,直取民間殘紙意趣兼容己見,以求其風骨兼備,從而一掃不少文人書法的流俗,透露出一種“隨性”之樸美。
謝無量先生不以書家自稱,他是一個學者,他把書法和詩,都作為抒寫自己胸襟的一種方式和抱負。 他無拘無束,自然隨意地從字裡行間流露出他的學養、天分和傳神的本意。
鍾國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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