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資料
勞動者參與了行為藝術
白天與黑夜的超現實交錯,和許多南下深圳的人一樣,左力剛來深圳的時候常常經歷這個過程。 “第一站住的是崗廈村,有時候,早上在大企業的豪華辦公室里和老總們暢談人生,晚上就回到村里面和一群髮廊妹、打工仔一起生活,生活的層面異常豐富,也確 實讓我感受到一種快樂。”這段切身經歷讓左力對打工者們有了不同的看法,左力說,他不拿眼中的工人當“勞動者”看,他們是一次次行為藝術的參與者,手中雕 琢著一件件藝術品。 左力在照片中用工地作為背景,快樂地調度著每一個參與者,讓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轉換了身份。 左力的作品屢屢衝擊人們的眼球,他用鏡頭關注著周圍的存在。
一個習慣於躲在相機背後的拍攝者,成為了《從照片開始》中的主角,左力從身份轉換中梳理了將近20年的攝影歷程。 “別人看起來好像是一個不斷創造、發現的過程,我認為反而是在不斷逃避。因為長時間躲在鏡頭後面去看別人,對方在你的鏡頭里是美還是醜都是由我說了算。這 個時候可能會盲目地滋生出一種優越感,就是說當你突然離開了這個工具的時候,當你突然間直面別人的時候,你還有沒有那麼強大的一種心理力量,這點我對我自 己其實是不自信的,最後選擇的結果就是逃避。”左力說,他最初學習攝影時是動機不純的。 高中的他因為個子矮小特別自卑,沒有什麼優越條件去接近女孩子。 有一次,他看到一個和自己外形相仿的男孩特別受女生歡迎,發現他的手上有一部相機。 “原來相機可以幫助增加自信”,左力對攝影產生了興趣。
“色鬼”左力
張揚的角度,飽滿的色彩,左力的作品個人風格顯著,讓人過目難忘。 1991年,在一次全國青年教師支援農村的大社教活動中,當時任職大學老師的左力被分配到寧夏六盤山區隆德縣好水鄉工作。 短短一年的經歷,顛覆了左力的審美觀念。 左力說,六盤山區到處都是黃土地,草木的色彩也不像南方一樣濃烈,那裡的環境有一種色彩缺失,因此可能反而增強了人們對色彩的敏感度,張藝謀、顧長衛等影像大師,以及像韓家英、陳紹華等著名平面設計師都來自中國西北地區。 左力的作品大量採用反轉片“亮點灰面”的曝光技巧,在觀眾眼前營造出一幅幅色彩凝重的海報照片,在視覺風格上以他典型的個人觀點傳達了追求瞬間張力的快樂語境。 在左力的朋友圈子裡,大家為他取了一個外號“色鬼”。
“我是B型血,又是雙子座,我覺得在我身上有很強的雙重人格。一方面粗獷奔放,另外一面陰暗寡言。”左力說自己是一個“不確定”的人,拍攝題材也非常多樣化。 1998年,左力開始更加註重人本身,從這個時候開始向紀實攝影靠攏。 左力到可可西里拍了很多小藏羚羊,有的一出生就失去母親,有的被老鷹叼到半空中又摔到地上,他通過鏡頭表現一些非順序自然所產生的破壞。 後來,左力又回到城市拍了一些“模糊”的人,機場趕鳥者、餐廳的麵條師傅、醫院裡的男護工等等不受關注的人物,在左力的鏡頭下真實地展現了他們的日常生活。 左力說,他做事帶有很強的隨機性,可能今天信心百倍,明天又突然調頭走向另一個方向了。
攝影給了我藉口
2006年,有本名為《網上網下》的網游日記風靡一時,左力就是這本書的作者。 2004年11月,作為攝影總監的左力,突然從時任單位《深圳周刊》消失了,進行了為期三個月的遊走。 他在中國天南地北地認識網友,其中大多數都是女性網友,這段經歷為他帶來許多負面影響,左力因此離開了單位,但他並不後悔經歷了這次冒險。 “人這一輩子,常常會被限定到一種生活當中,但是因為攝影師的身份,你可以進入各種生活,認識一些本來可能沒有機會交流的人,我覺得是攝影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藉口。”
二十年來,左力從一名雜誌攝影師,一步步成為獨立影像工作者,他的作品同步展示著這座城市的生長細節與人物百態。 去年,左力和他的左氏文化傳播公司團隊拍攝了紀錄片《深圳地標》,左力說,很多的地標如今正在逐漸消失,而且地標中所承載的故事,也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他希望能夠通過《深圳地標》還原這些故事。 目前,左力和團隊一起拍攝城市中的重大工程建設,接下來,他計劃將眼光投向社會中各種各樣的關係。 不斷經歷各種生活方式,左力認為人生過程應當如此,而最終能夠稱之為作品的東西,可能就是這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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