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名片:陳達1949年生,福建福州市人。 1966年從師於謝義耕、陳子奮、潘主蘭先生,學習書畫篆刻藝術,1967年隨馮力遠先生學習竹刻及三代古文字,所刻作品頗具古風,盡顯儒家風範,曾多次參加全國、省、市書法篆刻 陳達作汶洋石《秋風起兮雁南歸》扇面文玩 陳達作荔枝洞石《秋意》薄意方章
陳達生於1949年,與共和國同齡。 他所學甚廣,師從謝義耕、陳子奮、潘天壽等書畫名家研習書畫,後追隨定居福州的上海竹刻名家馮力遠學習竹刻藝術,在書法、繪畫、篆刻和竹刻藝術領域都有著深厚的底蘊,並且,他對金石學的研究更有著極高的造詣。 不過,即便他在這些領域成就非凡,卻似乎注定是為壽山石雕刻藝術做的準備。 當陳達被壽山石的美艷所吸引時,他一身的藝業也隨之迸發,他的作品不斷的更新人們對傳統的認識,他的理念不停的吸引人們對傳統的嚮往。
追摹高古,博古文字領風潮
最初陳達帶給我們的震撼是一組博古文字的印章,是陳達將竹刻中的“砂地陽文”技法應用到壽山石雕中的一次創新之舉。 甚至由於壽山石的美艷,作品尤勝竹刻。 這枚白色汶洋石金石文字方章即是這一系列典型的作品之一,作者在印材四個立面上部的三分之一處剔底並銘刻金文,比例得當,視覺效果協調,並且印章大面積的光素留白和剔底的橫向貫通使得這枚印章具有了無限延展的意境。 在壽山石上以“砂地陽文”的技法鐫刻文字,與鍾鼎銘文、碑銘石刻和篆刻中的邊款在內容上契合,卻因獨特的技法逆向表達,以完全迥異的形式呈現。 鐘鼎銘文與碑銘石刻多為的陰刻,文字線條歷經歲月的侵蝕和磨礪,斑駁的線條產生獨具魅力的滄桑感,篆刻邊款的文字陽刻陰刻都有,不過在整體上還是追求碑銘石刻的滄桑,尤以單刀法入刀時的崩落感最為貼近。 “砂地陽文”則正好相反,在柔美的壽山石上,以凸起的陽線書寫出來的文字精緻、細膩,而古樸蒼涼的情境則在文字周圍剔出粗礪的“砂地”來營造。 線條與塊面在視覺效果上角色互換,呈現出來的風格依然是我們所追求的樸茂雋永的意境,這種審美的共鳴使我們忘卻了文字傳達的意義,卻在形式上顛覆了我們的記憶,當我們沉湎於這種意境的同時,這種創作思維也使古老的文字和技法擁有了清新鮮活的表現力。
直抒胸臆,薄意清供留雅趣
自博古文字印章後,陳達的藝術逐漸受到藏家的推崇和仰慕,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引導了壽山石雕的審美取向,文人化的風格轉變逐漸成為壽山石雕發展的重要趨勢。 在 相當長的一段時期裡,壽山石雕的藝術風格一直是以宮廷化和民俗化為主導,表現文人清雅格調的技法主要依靠篆刻和薄意,形式相對單調,並且這兩種藝術又因種 種原因逐漸沒落,尤其薄意雕刻,由於缺乏文人的參與,曾經這種優秀的技法被誤認為是遮掩綹裂瑕疵的手段,實在令人惋惜。 陳達也擅長薄意雕刻,並繼承了宋元文人藝術抒發胸中臆氣的傳統,雕刻常以詩文、花卉、清供為題材。 比如這枚荔枝洞石《秋意》薄意方章,“細葉抽青翠,圓花簇嫩黃”,作者用薄意的技法雕刻了兩簇菊花,恰好是石材俏色的部分,又刻了一隻爵杯置於花簇的左下方,勾勒出一幅慕古的情境。 陳達以刀代筆,以石作畫,雖然沒有筆觸上的率意灑脫,卻以恬淡情緒用刻刀勾勒出清雅的古趣,從容、雅逸的風範令人神往。
意在當代,立體博古展新意
石濤有言:“筆墨當隨時代。” 一味的慕古摹古,終會使一門藝術走向僵化呆板的境地。 陳達能夠在石雕藝術上成就非凡藝業,就源於他恪守傳統,卻從不墨守成規。 在傳統藝術中,陳達最為鍾愛商周青銅文化,他曾說,他的藝術成就的基礎就是金石學,就來自青銅器。 陳達將青銅紋飾紋飾與“砂地陽文”的金石文字相結合所呈現的那種整飭樸茂的氣息早已經是深入人心,而“立體博古”,則是陳達在這一領域的新的嘗試。 他將博古紋飾用現代建築藝術思維進行解構後重新表達,紋飾塊面被分解成幾何線條,規律的穿插和錯落,使得作品呈現出壽山石雕刻藝術史上從未出現過的建築感。 陳達正以他敏銳的洞察力提煉我們這個時代的藝術精神,傳統的壽山石雕也在陳達的創作中具備了當代的元素。
其實陳達帶給我們的震撼還遠不止這些,那些率性而為的創作不勝枚舉。 在陳達的作品中,中國古代藝術史上某個重要節點的美的元素似乎都可以酣暢的融入他的作品,如紅山文化的玉石雕刻、商周青銅紋飾,到漢代畫像石刻及辟邪獸的造型,再到宋元以後的文人藝術,一一串聯起來,洋洋灑灑幾乎史詩般的再現了傳統美學的發展歷程。 如果要問壽山石雕藝術中有哪些人能夠“獨開一代風氣之先”,那麼陳達一定是當之無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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