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博物館斥巨資收購的方卣 上海博物館青銅館 子仲姜盤
曉方斐翔 近日,上海博物館斥巨資收購的一件傳世青銅重器與公眾見面。 這件方卣高49.2厘米,重14.9千克。 蓋為四阿屋頂式直沿形,蓋上有四阿形紐,器作方口,短斜肩,深腹直壁略收,圈足外撇的式樣,肩兩側設提梁,提梁兩端置圓雕獸首形,蓋和器的四隅有扁平形的扉棱,整器顯得端莊厚重。
西漢透光銅鏡
上海博物館素以青銅器收藏和研究名重海內,所藏歷代彝器體系完備,質量精絕,堪為中國古代青銅文化的重要標本。 上海博物館遠遠看去,形似一隻青銅巨鼎。 這
只青銅巨鼎的造型就來源於上博的鎮館之寶——西周青銅重器大克鼎,其是西周時期名叫克的大貴族為祭祀祖父而鑄造,通高93厘米,口沿下飾獸面紋三組,器腹
則是寬闊的波曲紋,這種連綿流暢的帶狀紋飾自然地帶出了雄渾磅礴的氣勢,它的內壁鑄有銘文290字,詳細記述周王對克官職的任命,並賞賜其財物和奴隸,是
研究西周中期社會政治狀況的重要資料。
大克鼎
除了大克鼎之外,上海博物館還擁有目前所知最早的青銅器——夏晚期的束腰爵、鑲嵌十字紋方鉞和商晚期的龍紋扁足鼎,都是青銅器鑄造史上瑰麗的藝術珍品。 其中,犧尊曾被評為上博最受觀眾喜愛的藏品之一,它的外形為牛,牛鼻穿環,表明春秋戰國時期已經馴化牛,它腹部中空,背部有三個洞,中間一個洞上套著一隻可自由取出的鍋形容器,為目前發現的青銅器中唯一的一件。 其高33.7厘米,長58.7厘米,重10.76公斤,作為上海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已經公認其為蓋世瑰寶。 這是李峪村出土的大量酒器之一。 此尊紋飾華麗繁縟,構圖新穎,牛首、頸、身、腿等部位裝飾有以盤繞迴旋的龍蛇紋組成的獸面紋,仔細觀察為獸面銜兩蟠龍,蟠龍的上半身從獸面的頭頂伸出,後半身被獸面的雙角鉤住並向兩邊延伸。 在牛頸及鍋形器上飾有虎、犀牛等動物的浮雕,形態生動,鑄造精美。
厚趠方鼎
提起青銅編鐘,人們首先想到的就是大名鼎鼎的曾侯乙編鐘,它由65件鐘、鎛組成,是我國迄今發現數量最多、保存最好、音律最全、最氣勢恢弘的一套編鐘。 而在上海博物館也有套編鐘叫晉侯穌鐘,這套編鐘完整的應該有16枚,上海博物館收藏了其中的14枚,缺失了兩枚,這是為什麼呢? 原來這14枚編鐘是被盜後非法偷運到了香港,上海博物館的老館長馬承源先生去香港時在古玩市場見到了它們,由於西周青銅器上的銘文多為澆鑄而成,而這套鐘上的銘文卻是刻上去的,因此被認為是假貨。 馬承源先生根據上刻的銘文分析覺得此套鐘的銘文不可能是偽刻,遂以一個合理的價格收購回上博。 此後,山西省考古所在對盜挖的晉侯墓地8號墓進一步清理髮掘時,在墓裡發掘出了另兩枚鐘,而且這兩枚鐘上的銘文也是刻的,並能與上博的14枚鐘的銘文連貫通讀,這不僅證明了這套晉侯穌鐘實為真品,也為研究晉侯穌鐘提供了科學可靠的考古依據。 馬承源先生的這次藝高人膽大的收購成為一段佳話。 另兩枚鐘曾在上博做過短暫的完璧展示,現陳列於山西博物院。
晉侯蘇鍾
上博的青銅精品還有集多種動物紋樣於一身的父乙觥,在它器壁上可以找到鳳紋、長頸鹿的角、兔子的耳朵、曲體小蛇和吐著舌頭的牛頭,觥籌交錯這個成語中的觥就是指的這類器物。 觥蓋前端是昂然而出的獸首,9角、雙耳凌空翹起,兩目圓睜,神態肅穆。 蓋後端作牛角形獸面紋,雙耳翹出於器表。 蓋的中脊浮雕一條小龍,長體卷尾,兩側是鳳紋,鳳的前方各有一條小蛇。 觥體周身飾鳳紋,主鳳特大,長冠飄逸,昂首佇立,鳳爪置於圈足。 其餘諸鳳長尾逶迤,各擇空間而居,因所處部位不同而各具形態。 這是一件形神兼備的青銅藝術珍品。 子仲姜盤是我國春秋早期青銅器中的特級品,乃舉世無雙的國之瑰寶。 銘文記載:六月初辛亥這一天,一位官職為“大師”的貴族,為其夫人“仲姜”製作了這件精美碩大的盥洗之盤,盤大且好,用來祈求長壽,子子孫孫要永用為寶。 其銘文書體工整,文字精練簡要,學術研究價值極高,彌足珍貴。 其奇妙之處,在於盤內的圓雕飾物可以360度旋轉而妙趣橫生。 子仲姜盤年代久遠,保護完好。 它的出現,對於春秋早期青銅器的研究,提供了極其重要的實物例證。 子仲姜盤工藝精湛,舉世無雙。 其構思新穎,製作精巧,在現存無數的商周青銅器中難有其匹。 子仲姜盤價值連城,上海博物館還擁有一件吳王夫差盉,盉的頂上有蓋,蓋上有系,套在鏈上的一端,另一端與提樑上的小系相接。 整個器物的腹部呈扁圓形,圓口深腹。 盉通體上下飾有細密的變形龍紋。 腹的一側有一個短而曲折的龍頭流,圜底下置三個獸蹄形足,足的上部是變形獸面紋。 整個器型極為規整而優美。 此盉的肩上近口沿處有一周銘文“吳王夫差吳金鑄女子之器吉”,大意是說吳王夫差用諸侯進獻的青銅為一位女子鑄了這件盉,據專家考證應該是吳王夫差為其一個未出嫁的心愛的女兒所作。 迄今為止已發現的吳王夫差遺物有20多件,但大多是戈、劍一類兵器,以及監等水器,這青銅盉很可能是吳王夫差存世惟一的一件青銅酒器。 在上海博物館的青銅器收藏中,銅鏡雖然是一個非常小的門類,但其中也有不少精品。 上海博物館共有從商代到清朝的兩千多枚銅鏡收藏,青銅展廳裡的西漢透光銅鏡帶有特別神奇的色彩,更是成為了其中的精品,這種銅鏡能夠透光主要是因為在鑄造冷卻和加工研磨過程中產生應力,使鏡面產生了與鏡背紋飾相應的起伏不平狀。 雖然以目測和手感很難察覺這種起伏,但在光線照射下卻產生了奇妙的影像效果。
●相關鏈接青銅重器來自民間捐贈
在上海博物館的青銅器收藏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是來自於捐贈。 無論是大克鼎,還是子仲姜盤,抑或是其他的青銅重器,他們之所以能夠在上海博物館安家,都要歸功於它們原先主人。
1951年7月,正在籌建上海博物館的華東軍政委員會文化部收到了一封捐贈信:“竊念盂克二大鼎為具有全國性之重要文物,亟宜貯藏得所,克保永久。誠願將 兩大鼎呈獻大部,並請撥交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員會籌備之博物館珍藏展覽,俾全國性之文物得於全國重要區域內,供廣大觀眾之觀瞻及研究……”信中所提及的“盂 克二大鼎”就是與毛公鼎並稱“海內三寶”的大盂鼎、大克鼎。 這位要將兩鼎捐給國家的寄信人叫潘達於。
9月,考古學家陳夢家等人在潘達於的指點下,來到潘家舊宅,在輕揚的微塵中,寶鼎重新出世。 剛剛成立的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員會以隆重的授獎典禮表彰潘達於捐獻之舉。 1952年,上海博物館開館,二鼎入館珍藏;1959年,中國歷史博物館開館,大盂鼎和其他120多件珍貴文物應徵借調北上。 從此,兩件國之重寶各鎮一方,遙相呼應。
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有一個活躍在上海各個古玩鋪或錢幣店的人物,常常神龍見首不見尾。 大家稱他為“包先生”,有些人叫他包申甫,事實上,他的真名實姓是李蔭軒。 “文革”時期,李蔭軒為了保護畢生所藏的價值連城的文物古玩,做出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決定,打出了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個電話。 馬承源接到李蔭軒的電話後,馬上和幾個同事一起趕到李家。 只見房裡一片狼藉,李先生夫婦表情木然,地上攤滿青銅器,都是流傳有緒的珍品,如銘文記載周成王時代平滅商紂王之子武庚叛亂的小臣單觶,記載週康王命明公領導伐東夷的戰爭的魯侯尊等,共有100多件。 由於博物館無法接收在這種特殊情況下的捐贈,所以只能用代為保管的名義收下。 1979年的一天,李蔭軒的妻子邱輝女士突然來到博物館找馬承源,說李蔭軒已於1972年因腦溢血病故,表示:“現在,我按丈夫生前的願望,同時也是我個人的心願,決定將這些文物全部捐獻給上海博物館。”
還有一些藏家,雖然自身對於青銅器並不是很了解,但是在馬承源先生的人格魅力影響下,主動出資購買青銅重器捐獻給上海博物館。 有一年,馬承源獲悉子仲姜盤在香港出現,但很快就會再度流失,即向葉肇夫先生求助,告訴他子仲姜盤是我國駐外機構整整追踪了9年的兩件國寶之一,希望他幫助尋寶、留寶。 想到保護祖先留下的文化遺產是每個炎黃子孫的責任,葉肇夫先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朋友的請求。 就這樣,葉肇夫先生斥巨資3750萬元,將子仲姜盤收歸囊中。 香港回歸前夕,上海博物館為了迎接香港回歸要舉辦一個大型展覽,葉肇夫先生將此盤送給了上海博物館。
最近的一次大規模捐贈則是在2012年,美國洛杉磯著名的藝術品收藏家、露得清公司前總裁羅伊德·扣岑將其畢生收藏的91件中國古代銅鏡悉數捐獻給上海博物館,其捐贈的銅鏡均為比較少見的中國古代銅鏡,補充和完善了上海博物館銅鏡收藏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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