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股雕花邊黑面永瑢書畫折扇 納紗花蝶圖面留青竹柄團扇 編藤骨柄團扇
五大名扇 安徽真絲扇:至今有四百多年曆史,扇面真絲綢緞面料製作而成,比紙張柔軟,綾絹光滑,製作起來工藝要求極高,扇股用頭青天然高山楠竹製作,經過數次的打磨,刀工,平面處理等方式。 扇面先過漿下水,再烘烤陰乾,再做成型定位,再染色印刷,再過漿風乾,然後折面定位,再做扇股刻繪工藝,然後搭面成型,總計七十餘道工藝流程。
江蘇檀香扇:用檀香木製成,有天然香味,輕輕搖,馨香四溢。 此扇有“扇存香存”的特點,保存十年八載後,扇起來依然幽香陣陣,沁人心脾。 夏令既去,藏入衣箱,還有防蟲、防蛀的妙用。
廣東火畫扇:始創於清同治末年,製作時選薄玻璃扇兩柄,合成一柄雙面扇,然後用一種特製的火筆作畫而成,清秀典麗,永不褪色。
四川竹絲扇:俗稱“龔扇”,有“燦若云錦、薄如蟬翼”的美評。 扇面多是桃形,形似紈扇,用細如絹絲的竹絲精心編織而成。 顏色嫩黃,薄而透光,綿軟而細膩,恍若織錦,圖案惟妙惟肖。
浙江綾絹扇:綾絹扇扇面輕如蟬翼、薄如晨霧、色澤光亮,給人以溫文爾雅之感。 ■
郭德綱
扇子乃引風之物,又因文人雅士青睞,而被稱為懷袖雅物。 自幼學藝,歷遍戲曲、評書、相聲均涉及扇子的應用,久而久之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評書,三寸舌六尺台,談古論今指點江山。 道具卻只有扇子、醒木、絲巾三種。 一把扇子在評書先生手中可作百般物件:擰著是槍,端著是刀,橫著是劍,豎著是筆,打開是書信、地圖、聖旨。 曾見評書前輩用過各種折扇,質地不同尺寸不同。 一般評書用的折扇約在尺二左右,也有一些先生說才子佳人、古今傳奇的節目時愛用九寸左右的玉竹小扇,取其文雅書卷之意。 我見過最大的扇子是某位說短打的先生,用一把二尺二左右的大扇子,而且為便於揮舞,將扇釘換作絲繩,兩頭甩出穗頭。 大扇展開,頗有叱吒乾坤之態。
戲曲舞台上用扇按行當而別,無非配合人物身份而已。 記得一九九一年我搭小班唱評戲《雪艷娘》時,與後台諸位前輩有過探討。 《雪艷娘》即京劇的《一捧雪》,評劇班因以旦角為主,故易名《雪艷娘》 。 陸炳審雪艷一場,示意雪艷刺殺湯勤為夫報仇,陸炳打開折扇:“要刺!伺候了……!”(陸炳在暗示雪艷娘現在刺殺湯勤)當時覺得不合理。 湯勤乃嚴府紅人,現場監審,陸炳何敢如此? 眾皆不解,唯一干零活的老人說:那不是“刺”,扇面上寫的“荊棘”。 半掩半合時顯示的是兩個字偏旁所組成的“刺”字,以示官場之泥濘——如被湯勤發現也可解釋。 當時正在農村唱戲。 斜月高懸,後台清冷,三杯薄酒,幾粒花生,一眾江湖人且蹲且坐,海闊天空。 聞此高論,欣喜不已。 可見三人行,必有我師。
相聲表演中單獨講述了扇子的應用。 如文胸、武肚、僧道領,書口、役袖、媒扇肩(文人扇胸,武士扇肚,僧道兩門扇衣領,說書的扇嘴,衙役用小扇扇袖口,媒扇用鵝毛扇扇肩膀)等。 這不僅系統地分析了不同人物的用扇規律,還將大批笑料融入其中,堪稱相聲中文雅類節目的代表。 曾有人質疑相聲表演舞台上用扇子打人的野蠻,其實,靜下心來探討,也便可以理解特殊時期的特殊論點。 相聲表演用的扇子是經過特殊加工處理的,打上去極響,但一點也不痛。 所謂打頭,也無非情節涉及而已。 也沒見到誰看見電影電視劇中的戰爭場面而憤憤不已,藝術嘛,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又何況戲乃戲也,何必認真。
扇子在相聲表演舞台上有一個禁忌,便是無故搧風。 扇子是表演用的道具,而不是演員乘涼之物,曾見某演員扇不離手,不斷扇動,內行會譏為下作。
從未想過收藏扇子,但不知不覺中也積攢了一批。 曾結識一位天津演出商,兄弟極睦。 當時他開了一家古董樓,一日以一把象牙扇子相贈,大邊小邊均為像牙,扇骨上一面刻畫一面刻字,乃清末江南牙雕大師於碩之作,十分精美。 於碩,揚州人。 活躍於咸豐年間,工書善畫,畫風近王素,微雕名重當時,尤精刻象牙、水磨竹器物,目力敏銳驚人。 觀此扇,大邊刻數百字,無一敗筆,另一面的刻畫清新文秀,刀法亦極精緻細膩。
某年秋天,途經天津鼓樓,收得一把民國老扇,扇骨一般,但扇面為白宗巍所畫。 白宗巍,旗人畫家,因捲入直隸督辦褚玉璞與天津慈善家杜笑山的一些私事,更兼妻子被霸占,遂於一九二七年十月十二日從天津中原公司六層墜下身亡,引起軒然大波。 此案轟動天下,後由於天津警察廳長常之英介入,以槍斃杜笑山告終。 此案一出,諸多相聲藝人紛紛演說,紅火之極,但解放後該書目失傳。 我因與杜氏後裔熟識,遂得以串聯全文,曾於二〇〇四年在德云社演說過長篇單口相聲《白宗巍墜樓》,這部書也是我最喜歡的作品之一。 時隔八十餘載,當事人舊物落入我手中,冥冥之中若有安排。 觀白宗巍所畫之扇面,再聯想起這位才子慘喪的結局,不禁令人扼腕。
多年來,四處演出,八方顛簸,隨手也得了不少折扇。 有玉竹,有棕竹,有湘妃,有梅鹿,不指望倒賣獲利,也不敢附庸風雅,唯閒時取出,盤扇骨,賞字畫,觀孤雲斷,嘆長亭短。 渡關山,也無非扇中一合一關,回首不回首,燈火也闌珊。 ■
(本版文章由故宮出版社《紫禁城》供稿)
(原標題:紙扇長衫笑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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