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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扶風法門寺合十舍利塔,塔內供奉著釋迦牟尼真身指骨舍利,落成於2009年佛四枚舍利中的“靈骨”,被認為是釋迦牟尼的中指骨迎真身銀金花十二環錫杖,長一點九六米,是目前世界上發現的年代最早、體型最大、等級最高的佛教法器
八棱秘色瓷淨水瓶,傳說中的秘色瓷第一次再現人間
鎏金珍珠瓔珞銀捧真身菩薩,是唐懿宗三十九歲生日時為供養佛指舍利而敬造
來源:新民晚報
黃薇
法門寺因供奉著現存國內唯一的釋迦牟尼佛指舍利,在佛教界享有崇高的地位。 1981年8月24日上午10時,突然一聲巨響,法門寺真身寶塔在度過400多個年頭後,無力支撐,西半邊轟然坍塌。 1986年秋,拆除重建工程開始。 此前人們一直懷疑法門寺地宮可能是明代的,當看到第一道石門門楣上刻著兩隻唐代朱雀圖案,才恍覺這竟然是唐代的地宮,且從未被開啟。
2014年9月3日,電影《法門寺》的研討籌拍會召開,著名諾獎作家莫言出任總編劇,吸引了不少媒體的注意力。 法門寺不止一次成為影視劇、戲曲和小說的題材,最有名的大概是京劇《法門寺》,毛澤東就很愛看,在延安看過多次,重慶談判時蔣介石招待看戲,他挑的其中一出就是《法門寺》。 劇中的小人物太監賈桂,也因毛的多次公開點評“不要學賈桂奴才相”,一時在中國家喻戶曉。
法門寺廣受青睞,與其悠久的歷史和附著的濃郁傳奇色彩,莫不相關。 它被譽為“關中塔廟始祖”,因供奉著現存國內唯一的釋迦牟尼佛指舍利,在佛教界享有崇高的地位。 位於寶雞扶風縣的法門寺,其地宮出土的絕世珍稀,即使與近鄰西安豐富的頂級文物館藏作比,也毫不遜色,有專家將其稱為繼秦始皇兵馬俑之後陝西省最重要的考古發掘工程。
大唐珍藏重返人間
八百里秦川上空烏云密布,電閃雷鳴,秋雨已連綿不絕下了十幾個晝夜。 1981年8月24日上午10時,突然一聲巨響,法門寺真身寶塔在度過400多個年頭後,無力支撐,西半邊轟然坍塌。是修復還是拆了重建,當時有兩種意見,因塔身破損嚴重,政府最終選擇了後者,不想為將來的發現埋下了伏筆。
1986年秋,拆除重建工程開始,人們在發掘中發現在明代塔基下面還有一層唐代地基。 1987年4月3日,考古隊清理地基時,一把洛陽鏟插入土層中碰到了一塊石板! 刨開擾土層,石板下露出一條十幾厘米長、3厘米寬的縫兒,一位工作人員扒在縫邊往下看,大叫起來:“全是金子!”關於法門寺的種種傳說,霎時浮上人們心頭,群情激動。
次日,省考古所的專家趕赴工地,按考古慣例,果然在南邊找到了宮門。 此前人們一直懷疑地宮可能是明代的,當看到第一道石門門楣上刻著兩隻唐代朱雀圖案,才恍覺這竟然是唐代的地宮,且從未被開啟。 第二道石門被兩塊巨大石碑堵住。 一塊是《物賬碑》,詳細記錄了內室供奉品的名字、件數、重量以及奉獻者的姓名等,上面記載寶物達2499件之多! 另一塊是《大唐咸通啟送岐陽真身志文》,歷敘真身舍利自元魏二年起在中國供養的歷史。 推開沉重的石門,20世紀的碘鎢燈照亮了千年的黑暗,傳奇近在咫尺。 參與發掘的專家韓偉後來形容道,宮門打開的一瞬間,他感到一股強烈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當看到宮壁上唐人留下的只言片語,他彷彿嗅到了一千多年前瀰漫在大唐帝國上空無所不在的詩意……
告別漫長的幽閉歲月,大唐珍藏簇擁著佛祖真身舍利重返人間,震驚了世界。 地宮分前室、中室和後室,在前室的阿育王塔里、中室的漢白玉靈帳內與後室的八重寶函裡各發現了一枚舍利,經鑑定,這三枚是“影骨”,用玉石、骨質雕刻而成的指骨舍利。 “靈骨”真身舍利則藏身後室一處地下密龕中。 真身舍利被認為是佛祖的中指骨,長40.3毫米,寬17.55-20.11毫米,中空,其內腔徑13.75-16.5毫米。
金銀器在地宮出土的文物品類中數量最多,其中121件(組)金銀器屬於唐皇室制和內庫供奉,為我國唐代考古所僅見。 其中長達1.96米的“迎真身銀金花十二環錫杖”最引人注目,比現藏於日本正倉院、曾號稱“世界錫杖之王”的長1.75米的白銅頭錫杖製作更為精良,是目前世界上年代最早、體型最大、等級最高的佛教法器,代表佛祖的最高權威。 出土的一套皇家金銀茶具,包括茶槽、茶碾、茶羅、茶匙籠子等,真實再現了唐人“喫茶”的風俗:先將茶葉碾碎,再用羅子篩入鬥中,然後從鬥中取出細末用水沖,飲用時連茶末一同吃下去,這也是後來傳到日本的茶道。
千件薈萃精藝的絲金織物令人眼花繚亂,其中甚至包括一條武則天的金繡裙。 最有代表性的綾紋織金錦工藝,反映了唐代工藝的最高水平,其捻金線平均直徑為0.1毫米,最細處僅0.06毫米,比頭髮絲還細,每米金絲線上繞金箔3000多圈,其高超卓絕,前所未見,就是現代工藝也不可企及。 考古專家石興邦說這批絲織物的出土,使人們直觀領悟了唐代絲綢為什麼能飲譽世界。
地宮中還首次發現了秘色瓷系列。 秘色瓷原只供宮廷,其釉色形制鮮為人知,配方也秘不示人。 通常認為五代之後才有秘色瓷,這次發現將其燒造時間提前到了874年以前。 清澈碧綠的釉面晶瑩潤澤,如一湖秋水,很自然就讓人想起唐代詩人陸龜蒙《秘色越器》中的詩句:“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此前陶瓷專家因未見過秘色瓷實物、各種爭論不休的問題也都迎刃而解。 17件琉璃、玻璃器群,分別來自東羅馬、西亞和國內,有的器型原產國都早已不存。
法門寺珍寶之奇之妙,難以一一盡述,當時考古挖掘的專家鑑定絕大部分的文物可定為一級甲等,即最高級別。 大唐氣象的物美豐盈、光華燦爛,在這一刻生動定格。
崇佛在武則天朝達到鼎盛
古天竺(今印度)國王阿育王篤信佛法,廣為傳播,讓恒河流域誕生的一種地方性宗教發展為世界性宗教。 他將釋迦牟尼的真身舍利分為八萬四千份,派僧眾信徒持佛經與舍利到國外佈道弘法,其中有19份傳到中國,法門寺的捨利就是其中之一。
法門寺創建於何時,正史不載,散見於佛教徒的記載、法門寺歷代碑石和傳說。 佛教徒在記敘過程中,往往將佛教傳入我國的時間追溯的很遠,像法門寺始建於東漢桓帝時期的說法,就不大站得住腳,因為佛教傳入中原漢地的時間為東漢明帝時,當時是作為一種“方術”在宮廷流行,東漢出家的僧人也就嚴佛調一個,所以東漢時期建寺就不切實際。 學術界目前幾種觀點,都把法門寺的創建集中在北魏、西魏,大概在公元5世紀末到6世紀中葉這段時間。
法門寺這個名字,正是由唐開國皇帝李淵改定。 公元631年,法門寺突遭火災,修繕塔身工程中,岐州刺史張德亮聽聞“法門寺塔舍利30年開啟一次,開則歲歲豐收,政通人和”,於是上奏請求開啟,唐太宗當即准奏。 不過當時僅在寺院內供人瞻仰,並未運到長安,留下了盲人復明、佛光四射等傳奇故事。 法門寺地宮第一次在唐代打開了。
30年剛過,高宗李治便於660年將佛骨舍利從地宮請出。 他是佛教的忠實信徒,當時某些佛經的翻譯中,為避太宗李世民的諱,曾把“世尊”譯為“聖尊”,高宗知曉後說道: “佛經之言,豈當避諱”,敕令改正。 他首開皇帝迎佛骨入宮供養的先例,將其迎至長安大明宮和洛陽明堂虔心供奉,直到662年送還佛骨,歷時達兩年多。 當時還是皇后的武則天,出了個別出心裁的主意,按中國的風俗,造了小巧的金棺銀槨用來放置佛指舍利。 佛骨送回地宮後,法門寺得以大興土木興修一番,據記載此時已有二十四院並存的浩大規模。
武則天登基後,崇佛更是歷史聞名。 她與佛的緣分淵源深厚,其母就非常虔誠,對她影響很大。 感業寺為尼3年,青燈古佛難掩萬丈雄心,據說她因此參透了政治與宗教間的關係。 以女子之身榮登帝王寶座,武則天在儒教中難獲支持,“李家”道教也缺乏說辭,稱帝的合法性大概只有佛教才能提供給她了。 於是有僧人投其所好,689年一部《大雲經》應運而生:“佛告天曰:我涅槃後……故現女身,為自在主……”把武則天比作彌勒佛降世,惹得她龍心大悅,並將《大雲經》頒布天下。
女皇對於佛教也鼎力反哺。 在一貫的“排座次”問題上,她改變了初唐時尊道教的政策,明確宣布:今釋教在道法之上,僧尼處道士、女冠之前。 此外還在各地大修佛寺,主持大規模的譯經活動,在龍門石窟開窟造像,著名的盧舍那大佛據說是以她的真容所塑。 一時佛教的地位如日中天。
在皇權的庇護下,法門寺也有所發展,開始有高僧大德駐寺,在皇家的“御用寺院”中地位僅次於洛陽的白馬寺。 704年,武則天下令奉迎法門寺佛指舍利入宮供養。 主持儀式的法藏和尚,便是以後華嚴宗的創始人。 有文獻描述當時迎佛盛景,“萬乘焚香,千官拜慶”,沿途的幢幡寶蓋源源不斷,為此武則天高興地捐絹1000匹,並供奉出自己的御用龍鳳繡裙一條。 但次年未等送回佛骨,女皇便在宮廷叛亂的憂思中離世,這次也是她生前最後一次禮佛。
折射儒釋道之爭
東漢年間佛教傳入中國,作為一種外來文化,佛教本土化的過程一開始就面臨著強大的文化阻力,伴隨著與中國土生土長的儒、道教的“夷夏之爭”。 比如三國時期,道教中人寫出一本《老子化胡經》,稱老子出函谷關後去了印度,轉世為釋迦牟尼,教化胡人。 佛教徒也不甘示弱,後來編了本《清淨法行經》,稱釋迦牟尼派了三個弟子來到中國,他們的名字是老子、孔子與顏回。 雙方都指責對方的是偽經,這段公案曾數次對簿公堂,而最終裁決人往往是當朝的皇帝。
818年,唐憲宗李純第五次迎佛骨。 法門寺至長安的三百里漫漫長道上,處處築起高台香剎,進入長安後,被人恭抬的捨利寶剎幾乎是從人群的頭頂上過去的,場面之盛大超過祭天儀式。有人為其傾家蕩產,獻兒獻女,還有人甚至砍斷胳膊,焚燒頭頂,以示虔誠。 上至皇帝高官,下至世俗百姓,無不陷入了一種集體無意識的宗教迷狂。
刑部侍郎韓愈作為一代醇儒,按捺不住憂憤之情,毅然上書《諫迎佛骨表》一文,鮮明反對佛教。 他提出所謂佛法不過是“夷狄之一法”,並不符合君臣之義父子之情,佛身舍利是“朽穢之物”,應該投之於水火,他在文末大無畏地聲稱如果佛祖能就此降災的話,就讓災難都加諸到自己身上。 憲宗讀罷大為震怒,一度準備將韓愈殺之而後快,最後在群臣力勸下,將其貶到潮州作刺史。 赴任路途跋山涉水,困頓不堪,也催生了韓愈那首名詩:“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陽路八千。欲為聖明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唐憲宗此次迎佛骨一是循舊例,二是為了穩定政局,也暗含為個人祈福延壽的念頭。 這位打造“元和中興”的皇帝治理朝政每每宵衣旰食,健康狀況極差,年僅40似感黃泉路近,韓愈提出的滅佛理由之一是歷朝侍奉佛教的帝王都享年短促,當然戳到了憲宗痛處。 不過韓愈到潮州後,還寫了篇《潮州刺史謝上表》,表達懺悔哀求之意,給後人留下了話柄。 而他在潮州與大顛和尚惺惺相惜的交往,一度被佛教人士傳言為韓愈皈依了佛門;韓愈一離開潮州,當地的靈山禪院便立起一塊石碑,上書偽造韓愈所作的《與大顛三書》 ,對大顛言必稱“師”等。 可見當時佛門對輿論戰的重視程度。
佛教的崇拜在憲宗朝掀起一個小高潮,此後急劇發展佔用了不少國家資源,減少了稅收來源,讓唐武宗感到了壓力。 加之他本人崇信道教,終於在會昌五年(845年)嚴令下詔廢佛。 全國大概有4600餘座佛寺被拆毀,寺院土地被大量沒收,勒令還俗的僧尼達26萬人之多。 法門寺難逃衝擊。 武宗曾下令搗毀佛指舍利,但僧人們只是毀掉了舍利的影骨交差,冒著生命危險將真身舍利秘藏起來。 當時收藏真身舍利的“四大靈境”中,代州五台山塔、終南山五台寺的捨利,均毀於此次滅佛運動;泗州普光寺在清代沉入洪澤湖底,舍利也隨之沉沒;法門寺成為僅存的聖塚。 第二年武宗因服丹藥暴斃,唐宣宗一繼位,又下令復興佛教。 整個國家經此折騰,元氣大傷。 到了最後一次迎佛骨的唐懿宗,大唐帝國衰頹之勢已不可挽回,外有邊患內有藩鎮,內外交困中的懿宗身患重病,自我麻醉,唯寄希望於佛祖的護佑。 873年,他決定迎奉佛骨,遭到大臣們的反對,懿宗說道:“生得見之,死亦無恨!”這次迎奉之盛不讓憲宗一朝,《資治通鑑》上記載了場面“競為侈靡”,從地宮中發掘的出自懿宗、僖宗父子的供物之多之貴,也可窺見一二。 但當年他就一命嗚呼,繼位的僖宗匆匆將佛骨送回法門寺,宮門自874年關閉後就此塵封了千年。
唐代200多年間,先後有8位皇帝六迎二送法門寺佛指舍利,等級之高,絕無僅有。 而儒釋道三教從論爭到交融,雖然艱難,卻也是必經之路。 正如有人所說,在開放包容的大唐,單維的精神已無法駕馭多元的社會。
唐密曼荼羅無上法界
法門寺在清代走向衰敗之前,還保持了相當的規模,寺院中懸掛一匾“皇帝佛國”,據說是由宋徽宗親筆題寫。 明代關中地區發生大地震,真身寶塔傾毀,地方籌資修建了十二層八角磚塔,一直留存至1981年。
民國動盪中,法門寺躲過了一次可能的災禍。 華北慈善會會長朱子橋將軍率部來陝西濟賑,主持籌款於1939年重修法門寺真身寶塔。 修繕時民工無意間發現了地宮門,有人試圖用馬燈吊下去一看究竟。 朱子橋聞訊趕來,立即叫停,並命令將坑道填平用黃土夯實。 他隨後誠懇勸誡眾人一定嚴守秘密,時局不濟,日本人已佔領華北,若風聲走漏致使珍寶落入日寇手中,大家都將成為千古罪人。 法門寺地宮在當地群眾維護大義的緘默中避過一劫。
“文革”時,一群紅衛兵小將擁進法門寺,打著破除“牛鬼蛇神”的旗號,砸爛了寺廟大雄寶殿所有的塑像。 據專家考據,年代不晚於隋唐、記錄古代音樂史、因有七孔本身能發出鐘磬般音節的“七音碑”,也被粉身碎骨。 紅衛兵們還聲稱寺院地下有反動電台大肆開挖……法門寺主持良卿法師全身澆滿煤油,在塔下自焚,以一種壯烈的犧牲震懾住了破壞活動。 這也是為什麼1987年考古人員挖掘地宮時,在土層中還發現了糖紙、瓜子皮和毛主席像章。
時光流逝至1994年8月,法門寺的又一重大考古發現再次震驚世界。 此前人們一直疑惑地宮中為什麼內壁全塗成黑色,用黃色金錢鋪地;各種器物的放置,都似乎神秘而有序……直到地宮發現7年後,考古人員完成了對地宮唐密佛舍利供養曼荼羅的全面破譯。
唐密又稱“漢密”,有別於唐晚期傳於西藏的印度密教而派生出的“藏密”。 密教在魏晉南北朝時傳入中國,最初比較雜糅,被稱為“雜密”。 純正的印度密教在唐開元年間,由“開元三大士”善無畏、金剛智、不空帶入中國。 幾位大師都受到唐玄宗的重視優待,其弟子高僧每每也被唐代帝王封為國師,密宗從此極一時之盛。 有人分析原因,密宗的作法儀軌和中國傳統的祭祀形式很相似,曼荼羅的構圖又與中國壇廟基本一致,容易被國人理解接受。
所謂密教,是相對顯教而言,顯教即釋迦牟尼佛所說的種種經典,有文字語言傳世。 而密教則是毘盧遮那佛(法身佛)直接所說的秘奧大法,不重教義理論,而以高度組織化的密咒、儀規為根本修習方法。 修法前必須建造“曼荼羅”,即建造壇場,供奉佛與菩薩。 密宗壇場要佈置得非常精緻莊嚴,道具的打造材料非金即銀,修持作法每次都要花相當的時間,對上師更要有優厚的供養。 有偈語概括佛教八大宗派特點,首句即“密富禪貧方便淨”。 整個大唐一代也恰恰表現出:士子迷禪宗,百姓迷淨土宗,而皇室一直與密宗關係密切。
804年,日本僧人空海西渡到中國來學習佛法,拜在不空的弟子惠果門下,據說惠果一見到他便說:“你終於來了。”此時的惠果已被尊為唐代宗、德宗兩朝國師,名震海內。 半年後,惠果就圓寂了,在生前將密宗大法盡授空海,並令他將其帶回日本。 空海繼承遺志在日本創立了真言密宗,又稱“東密”。 它是日本平安時代和鎌倉時代最為流行的佛教宗派之一,對整個日本歷史文化都產生了深刻的影響,與天台宗同被譽為“日本文化之母”。 東密至今仍保持著旺盛的活力,信徒超5000萬人。 東密與唐密一脈相承,考古人員考證法門寺地宮時也參考比證了日方的資料。
唐密在晚唐五代後漸漸無聞絕跡,但在後世的如奇詭華麗的千手千眼觀音造像、佛像洞窟大足石刻中均能尋到其影響。 法門寺地宮在封閉時,被佈置為密宗曼荼羅的“無上法界”,也是正純密教文化的最高集結。 “窮天上之莊嚴,極人間之煥麗。”法門寶庫更待開掘。 著名學者季羨林就曾提出設立一門“法門學”,並預言其將會同“敦煌學”一樣成為國際顯學。
電影《法門寺》暫未透露故事大綱,莫言也只是表態,不做穿越劇也不做戲說劇。 電影是將再現跌宕歷史、權力風雲,或是折射中西交流、儒釋道之爭,還是著墨寶藏傳奇、宗教神秘? 法門寺厚重的千年積澱,為每一種演繹都提供了不凡的可能。
摘自《國家人文歷史》2014年2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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