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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體畫鳥玉雕”作為上海玉雕大師王金忠首先提出來的一個概念,與他以數量日益稀缺、皮色豐富的和田籽料創作實踐結合得十分貼切,得到市場和業內人士的認可似乎是自然而然的。 一方面,王金忠這種明確的藝術定位和深研傳統的進取精神,確實給當代玉雕的創作非常大的啟發;另一方面他借助“院體花鳥玉雕”宣揚的富貴美學觀念也正順應了當下社會的心理趨勢。 但如果對王金忠玉雕創作的認識僅僅停留在此,恐怕是不太準確的。
玉雕大師王金忠作品
《論語·子路》中有這樣一段:子適衛,冉有僕。 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孔子和子路談論的是治國之道,和玉雕創作沒有太多關係。 不過在這裡我想藉子路“既富矣,又何加焉?”之問來進一步了解王金忠的玉雕創作。
在2014年去王金忠工作室採訪的時候,他拿出新創作的一些作品給我們看。 我注意到,其中有幾件作品和其他的明顯不同——花鳥玉雕作品的背面加了內容,或者是山水幽林,或者是田園籬笆,清新幽靜的附著在籽料上。 心生疑問時,王金忠笑著說:“我在花鳥創作方面做一些新的嘗試,讓作品更有情調,所以就在後面加入了山水柳月、田園籬笆、小院等場景。不過,也不是隨意亂加,前後的這些內容是有聯繫的,前面的花鳥就像是後面山水或田園中的某個角落。”細細想來,原來王金忠的創作已經開始朝著詩意化的方向邁進。
玉雕大師王金忠作品
花鳥本是自然中的花鳥,它們不是孤立存在的。 當人近距離的欣賞花鳥之美時,往往忘記了周圍的環境。 此時所謂花鳥之嬌豔也好,富貴也罷,只是一種微觀的審美。 如果將花鳥還原到自然環境中,以更大的視角去欣賞,花鳥與山水、籬笆、小院才能構成一種宏觀的美,帶著超越富貴的詩意。 王金忠的玉雕創作不局限於對花鳥自身的雕琢,而將與之相關的場景也表現出來,這何嘗不是一種詩意化的表達。 再參照院體花鳥藝術發展繁榮的宋代,宮廷貴族的追求也從“黃家富貴”逐漸轉向了“徐熙野逸”,王金忠花鳥玉雕的創作走向也是合乎其自身理論的內在邏輯的。
除了詩意化,王金中的花鳥玉雕創作的另一個方向是禪意化。 一直以來王金忠的玉雕創作並沒有局限於花鳥題材,人物也是其創作的一個方向。 儘管王金中在人物題材的創作方面不像花鳥題材那樣的系統,但他創作的彌勒佛也是很受歡迎的。 王金忠希望將自己的彌勒題材和花鳥創作很好地統一起來,所以他嘗試通過“禪意”來進行構建。
《五元燈會》記載,當年佛祖在靈山說法,手持一朵金婆羅花看著眾人,並不言語。 在座的弟子都不理解,唯有摩柯迦葉微笑會意。 世尊曰:“我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柯迦葉”。 在這個著名的禪宗公案中,一朵花和一個微笑構成了禪,這便成為溝通王金忠玉雕花鳥和彌勒佛的契機。
玉雕大師王金忠作品
一件玉雕作品是否具有禪意和所選擇的題材之間並不是一種必然的聯繫,而和創作者的內心和態度有關。 所謂一花一世界,一葉一菩提,所以禪是一種心性,一種洞見真理的智慧。 王金忠是一個佛教徒,他對彌勒佛有深刻的認識,對禪有自己的理解,對玉雕花鳥的禪意化創作玉也會在潛移默化的過程中實現。 所以他的玉雕花鳥作品中的一花一葉,一鳥一蝶可能都蘊含著禪意,如果細細體味也是不難感受到的。
庶民富足了,孔子決定讓他們接受教育,做君子,做志士;王金忠花鳥玉雕傳達出了富貴之美,又將它們進一步詩意化、禪意化,提升人的精神境界。 兩人所做的事情雖然大相徑庭,但本質上都是為了更高的追求,而實現跨越的不過是一個追問:既富矣,又何加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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