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21日 星期一

畫家鍾國昌:尋找心靈的出口

《藝樹》雜誌 ​​
鍾國昌繪畫作品 鍾國昌繪畫作品 鍾國昌繪畫作品 鍾國昌繪畫作品
文_周莉
鍾國昌坐在玉川連綿的黑比諾葡萄園裡,掛著火紅柿子的田埂上支著他的畫框,長尾巴的喜鵲枝頭嘰嘰喳喳,葡萄架上搭著外套,背後是青山、白雲、藍天,我努力搜索他昔日的模樣,依稀記得美院裡走來走去的大眼睛高個子男生,笑起來十分溫暖。
探頭去看他的畫面,大面積的明黃暖洋洋地斜依在綠蔭藤蔓上,微風中勁草如絲。 那些鈷藍、赭石、草綠、青蓮、玫瑰、檸檬黃……相互蔓生,扭出令人興奮的溫情,想不到,是這樣極盡浪漫的明媚。
這是我第一次觀鍾國昌作畫,大塊面的筆觸,率性的揮灑,看似有,實則無,又似夢幻世界,在他一邊瞇眼笑著的輕鬆裡自自然然地呈現在你的面前。 彼時,玉川的秋濃重厚烈有著大面積的赤金、土紅、群青,在鍾國昌的筆下,只在意午後3 點的陽光穿透力,他給眼前的世界以直覺的方式罩上一層神秘色彩,令火紅柿子以及黑比諾葡萄園有了詭秘的詩意。
又一日,井宇四方的茶舍,一群人圍桌而坐,神情閒散滿懷追憶,鍾國昌懷抱吉他斜斜地靠在黑鐵椅上,淡淡地彈唱,空氣中瀰漫的青春民謠憂傷地撞碎每個人的微笑. 原來,舊時光在生命裡鐫刻的印記是如此清晰。 夕陽一點點地試著靠近滿地的新作,聽著悠然的樂聲在他的指間瘋長,原來,尋找幸福的方式有很多種。 此時,鍾國昌滑弦的聲音羽化成美麗的青春童話,蜷縮在井宇四方的天空久久不散,我忽然理解他畫面中那種憂傷而華麗的浪漫所撞擊的質感。 這是一種沒有任何防備的衝擊! 你以為已經忘記的夢境忽然展現開來,如此遠又如此之近。
我一直看著那畫面,想著春暖花開,音樂伴著歌聲漂浮在身旁彷彿生命長河中一個永恆的瞬間。
於是,每次看鍾國昌的油畫,總想起“浪漫”二字。
而鍾國昌,像一個插著翅膀的孩子,在色彩的天空飛翔,徘徊在藍色的海洋之上尋找心靈的出口。 他背著吉他走四方,將足跡踏遍名山大川,歌聲在旅途中慢慢地浸泡、過濾、積澱,繪畫卻是騰挪跌宕地來、轟轟烈烈地去,將青山與大海演繹出中國式深遠“意境”。 在我看來,他的歌聲承載著的往往是一段故事,而繪畫承載的往往是一段心情,我猜測歌聲在吉他的彈撥間成為他感情的載體而讓五臟六腑一起振動,繪畫卻可以在筆意揮灑間讓心靈深處輕柔地撕開一道縫隙痛快地呼吸。
也因此,你看到的鍾國昌總是輕快溫暖地行走與歌唱,轉過身的間隙,就會貓在畫室迅速地畫上幾筆。 繁花、青山、藍天、大海、長河,在他,既不是唯表象的感性般表達,也不是主觀的經驗式抒發,他率性地彈指亞麻布上的樂感,以意構境,在“似與不似之間”瀟灑地抒發滿心快樂。 很多時候,面對鍾國昌的作品,我彷彿看見他一邊哼唱著年久舊歌,一邊愜意地與油彩對話,沉醉在詩意的境界中不斷尋找生命至極的哲學意味。 畫面中物體與色塊、筆觸與刀痕、肌理與偶發等各種純粹的視覺符號被廣泛使用並發揮得淋漓盡致。
著 名評論家劉淳曾說:“鍾國昌的風景油畫是一種極特殊的文化現象,他在風景的栽培中,將西方的表現同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寫意有機結合,創造出一種獨特的視覺圖 像。 ”鍾國昌早就游弋在技術之外,在快樂地抒發中重尋精神信仰,追求內心本我的呼喚,以深沉的大愛之心孕育出虛渺的空間,以犀利的筆觸濃縮成獨具特色的唯美氣 象與激情。
那幅《飛瀑流金》,激流澎湃的黃河以萬馬奔​​騰之勢從高處落下又沖天而起,金色的碎花伴隨著激情奔湧,不但擁有海德格爾的“詩意的棲居”更有著氣勢恢宏的視覺張力。 很輕易地就跌入到他所營造的氛圍中去,自然而然地就被音樂般的韻律感動。
著名評論家彭德曾說,鍾國昌的油畫瀟灑、大氣,和傳統學院派畫家不太一樣,沒有具象的樹、山、石、草,只抒發山水的印象卻又和印象派不同,講究繪畫的趣味、情調,追求淡定浪漫,他最喜歡鍾國昌的《逝去的回憶》和《歸》,認為色調和意境都很好,講究山水的總體感覺。 而我,最喜的依然是他畫的那幅《月夜》,藏青色的雪山,越夜越夢幻的美好所撩撥起的韻味,無論色彩還是筆觸都構成強而明媚的氣息令我久久不語。
鍾國昌的作品,大多尺幅不大但很精緻,色彩絢爛,畫面上流動的情緒與光陰的渲染,吸收了印象派的表現形式更有著中國式審美意境,一種貌似無序實則嚴謹的舒暢表述讓畫面總似跳躍的音符一樣迷人,而這種樂音並不因曲高而和寡,偏偏在大千世界與觀眾合奏成完美的共鳴。 笑問鍾國昌,如此繁忙,怎麼會抓住那些破碎的時間畫了這麼大量的作品,他快樂地答:“工作與作畫一個道理,做事時大事輕鬆,小事嚴謹,該抓的抓緊,該放的放下。風景取捨也是一樣,不能全部都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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